今天马努·吉诺比利20球衣正式在圣安东尼的AT&T中心退役,让人既激情澎湃,又怀旧感伤。即便不是吉诺比利和马刺的球迷,也不得不佩服波波维奇治下的这支球队,在过去20多年中展现出强大的行动力和不竭的造血功能。
今天的退役仪式上,负责主持的马刺队名宿,也是早就退役的32号球衣的所有者肖恩·埃利奥特可算领教了一番波波维奇的脾气。因为开场词说得太久太长,不耐烦的老头子比出各种“你怎么还不结束”的表情和手势,赢得现场球迷一阵哄笑。
当然谁也不会真的生气,熟悉马刺的朋友也应该早已见识过波波维奇的真性情,以及埃利奥特的好脾气。不过在主持的过程中,埃利奥特有一句话说到了所有人——尤其是阿根廷球迷的心坎里。他说:“马努·吉诺比利就是篮球场上的里奥·梅西。”
作为男足和男篮都常年保持着世界顶尖水平的国度,阿根廷球迷当然乐见这两位不世出的天才被放在一起比较。不过这也让人想起,第一个作为队友代表致辞的托尼·帕克,所代表的法国也是男足、男篮世界第一阵营的成员。所以提到帕克,又拿谁来做一个类似“吉诺比利-梅西”的比较呢?
答案,当然是齐达内。
这也是法国足球迷、篮球迷曾经给出的答案。在法国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之一《星期日报》(Le Journal du Dimanche)2014年举办的“法国人最热爱的50位冠军”评选中,在前一年刚刚率队夺得欧锦赛冠军的帕克,头一回力压齐达内,成为法国人最受欢迎的体育人。
那也是迄今为止,法国篮球头一回真正意义上压过足球的风头。
Il détrône Zidane!(他把齐达内赶下了王座!)
拿总统的私生活都能随意开涮的法国媒体,把1998年后就被法国体育界顶礼膜拜的齐祖写得如此狼狈,算不得新奇。更何况,把他“赶下王座”的这个人,在2013年为高卢雄鸡赢得了2000年以后,在男子三大球项目上的第一个欧洲冠军。
他就是托尼·帕克。继2013年年底被法国权威体育媒体《队报》(L'Equipe)评选为法国年度体育人物之后,最近又被颇有影响的《星期日报》(Le Journal du Dimanche)列为近30年来,法国人最热爱的50位冠军之首!
这可是篮球运动员第一次享受此等殊荣,因为帕克的蹿升而屈居第二的,正是被“赶下王座”的齐达内。
这个比自己大10岁的全民偶像,可一直是帕克“拒绝比较”的目标。
“要是让我选,我会选齐达内”还记得法国队欧锦赛夺冠的第二天,帕克和巴图姆在酒店楼下被法国TFI电视台“截住”时,后者对前者的那番评价吗?“托尼(帕克)是不是法国篮球史上最伟大的球员?那当然了。在我看来,他就是齐达内、普拉蒂尼那一级别的运动员。”
即便拿到了冠军,听到这话羞红了脸的帕克,也从未想过能挑战齐达内的地位。他一直认为齐达内才是法国的“一哥”(l'homme en France),因为足球比之篮球在法国的地位,实在高出太多。
但是浪漫的法国人,这次终于把选票投给了现世的英雄。这次登上“30年50人”名单的帮手,帕克一举将3代法国足球领袖抛在身后——排名第二的齐达内、排名第六的普拉蒂尼,以及排名第八,刚刚在欧洲金球奖评选中不敌C罗的里贝里。
问帕克,若是他选他中意谁?帕克谦虚地说:“齐达内、普拉蒂尼、普罗斯特(前F1车手,4次总冠军得主)。”出生于1982年的帕克,也正是听着他们神一般的故事长大的。
“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列在榜首,真是莫大的荣誉!”帕克也有些受宠若惊,“我对法国体育界一直充满敬意,如今也在荣誉的石碑上刻上了自己的姓名。我居然还超过了齐达内,一个在我看来开风气之先的足球运动员……这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但是帕克也有不服气之处——毕竟这50人的榜单上,居然只有他一个篮球运动员的名字。如果还有一张选票的话,“鲍里斯·迪奥也应该在里面”——帕克显然觉得有些孤独。
“5年3个总冠军,不会比他差太多”帕克对法国体育人的尊重,与年龄无关。聊起榜单上那些年龄相仿,甚至比他年轻的冠军,帕克也是满怀敬意:“这些名字分量十足,很多都与我私交甚笃。泰迪·雷纳(柔道选手)跟我关系不错,乔·特松加(网球选手)我还邀请他来过《托尼·帕克》秀的首映式呢。”
但是帕克一直委婉地拒绝不同体育项目之间的比较——主要是关于他和齐达内的,既关乎金钱,也关乎地位。譬如被问及关于足球运动员薪金过高的问题时,帕克就简单明了:“我并不愿意这样比较,但我为法国篮球所做的一切,有时是不求回报的。”
更多时候,他更愿意将这份荣誉,与不在榜单之上的队友们分享:“感谢法国队,我才真正体现了自己的价值。”
在帕克多年谨慎的语汇中,几乎听不到涉及两人间比较的内容。帕克甚至还把齐达内写进了他的一首饶舌歌曲——《胜利的钥匙》(Les Clefs de la Réussite)之中。“我希望能有齐达内的技术、公平竞争的精神,以及那迷人的微笑。”初出茅庐的帕克,就是这样对偶像心向往之的。
久而久之,帕克终于有了足以比肩齐达内的名气,如今在NBA、欧锦赛上也都有了过硬的成绩。但齐达内1998年率法国队赢得的世界杯,许是帕克很难比齐的标杆。虽然NBA总冠军也被称为“世界冠军”,但用他自己的说法,“为祖国赢得的冠军,肯定更有特殊的价值”。
“但是希望有朝一日,法国人民也能意识到我所取得的成就,”暗地里,帕克其实也在较劲,“5年3个总冠军,不会比他差太多。”(当时是2014年初,到了当年的6月,帕克又给自己添上了第四尊总冠军金杯。)
“他当教练,我实在没兴趣”几乎就在帕克登上这份名单榜首之时,齐达内也在后球员生涯中有了突破——他拿到教练执照了,终于……
齐达内是2006年世界杯后退役的,那年他34岁,其后的7年多时间里,在教练生涯也没取得太大成绩。但是从2016年接手皇马教鞭之后,作为教练界菜鸟的齐达内突然就变身为了无往而不胜的“玄学大师”——史无前例的欧冠三连庄,2018年夏天的急流勇退,以及2019年王者归来般的临危受命……
如今已进入职业生涯尾声的帕克,也不免得为自己退役后的生活早做打算。他跟齐达内的交流并不多,但教练那条路,他实在不感兴趣。
齐达内自2010年就进入了皇家马德里队的教练组,有人也觉得帕克会跟那些头脑聪明的场上指挥官——譬如齐达内,譬如基德一样,在退役之后拾起教鞭。但帕克显然志不在此,他希望拓展的领域不是当教练,而是球队管理,以及公益。
“能跟齐达内相提并论,这让我心头一暖。但他当教练,我实在没兴趣,”帕克说,“我更愿意成为法国体育的大使,和公众保持接触,倾听他们的心声。就像我9年前成立的‘梦想成真基金会’那样,帮助身患疾病的孩子……”
在退役之前,帕克其实已经作为球队管理者开始了“实习”。自2011年成为阿斯维尔队的老板之一后,他也在球队经营、管理和决策等层面亲身参与,获益匪浅。在诸多场合聊到退役后的打算,帕克说得都很明确:“我会直接进入管理层,不当教练。”
比起在深似海的教练圈子里尚未混出头的齐达内,这或许是帕克在后球员生涯中,选择的一条超到齐达内之前的捷径?
最后,不如让既当过总经理,又当过主教练的某位人士来评说一下二人吧:“没法选,两人都非常优秀。”
这个人是波波维奇。
附录:“最爱50人”前十榜单排名 运动员项目
1.托尼·帕克篮球
2.齐内丁·齐达内足球
3.塞巴斯蒂安·勒布汽车拉力赛
4.泰迪·雷纳柔道
5.乔-威尔弗雷德·特松加网球
6.米歇尔·普拉蒂尼足球
7.雅尼克·诺阿网球
8.弗兰克·里贝里足球
9.罗曼·格罗斯让网球
10.阿兰·米蒙田径
注:榜单由法国《星期日报》(Le Journal du Dimanche)2014年初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