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美国大学篮球最火热的3月,熟悉NCAA的朋友们对“疯狂三月”(March Madness)这个词一定不会陌生。就在今天,2019年状元热门蔡恩·威廉姆森刚刚凭借32分、11篮板和4助攻的强硬表现,率领老牌强队杜克大学完成逆转,77-76战神佛罗里达大学。
随着NBA选秀规则的一系列修改,今后恐怕很难看到如科比、詹姆斯、加内特、霍华德这样从高中毕业职业参加选秀,并以傲人的天赋赢得高顺位的天之骄子了。进入NBA之前,经过美国大学篮球系统至少一年的锤炼,在NCAA中证明自己的天赋,对多数球员而言是一堂必修课。
那么,如果詹姆斯在2003年参加选秀前按照规定一定要先进大学,他会选择哪一所篮球名校呢?答案或许是杜克,因为那里有一位和詹姆斯亦师亦友,同样为美国篮球铸就辉煌的传奇人物。
时光回到7年多以前,2012年的10月。
这是2012-13赛季开始前一场普通的季前赛,当时还在热火队效力,刚刚拿下生涯第一座总冠军金杯的詹姆斯,表示他一定要上。虽然对手只是夏洛特山猫,虽然10分、8次助攻的成绩算不上出色。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传奇的球馆,以及看台上一位传奇的观众。热火与山猫的这场看似普通的季前赛,被安排在NCAA传统名校杜克大学的体育馆内进行。那位当年65岁的老者,詹姆斯的教练、导师及好友,又怎能错过两个月后与他重逢的机会?
他,就是老K教练。虽然詹姆斯跳过了大学这一人生阶段,但这位大学名师却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导师。2005年到2012年间在美国国家队的缘分,以及场上场下多年的教诲与提携,早让这对相差近40岁的师徒超越了篮球的界限。
“我成长的一路有他相佑,我非常感谢他,”詹姆斯的告白一如两人的情分,简单清澈。
无缘杜克,情缘不断
“他哪天要是送出20次助攻,千万不要惊奇,”就在热火与山猫那场比赛中场休息时,老K教练就开始夸赞起詹姆斯来,“我是说实话,身边有那么多投手,他助攻就很容易了。”
直到现在,詹姆斯单场的助攻纪录也“只有”17次,而2017-18赛季他在骑士场均助攻9.1次,生涯最高。在当时,恩师在一边隔空喊话,那一场送出8次助攻的詹姆斯自是压力不小。“(老K教练)可真是叫我压力山大了,”詹姆斯笑着说,“但是那帮投手肯定压力更大吧,我会把球传到他们手上的。”
老K的期许也非毫无根据,就在这场比赛两个月前,在伦敦的赛场,詹姆斯在40分钟一场的比赛中,场均就能送出5.6次助攻。美国国家队,这几乎是两人维系师徒情分的惟一舞台。这一切,都算是对2003年夏天的那份遗憾的弥补——两人本可以在杜克大学成为师徒的。
2003年詹姆斯宣布参加选秀之前,杜克大学的球探们早早地就注意起了詹姆斯。斯蒂夫·沃杰切科维奇在老K教练手下担任助教,至今还认为詹姆斯是他见过的最好的高中生球员。
虽然跳过大学进入NBA,但詹姆斯打心眼里还是希望遇到好的大学教练的。在圣文森特-圣玛丽高中的男篮教练丹布罗特眼中,当时人们在詹姆斯身边打球有些“战战兢兢”,而詹姆斯本人却很少能听到真实的意见。“大家必须跟他处好,因为都想保住饭碗啊,”丹布罗特说,“但是他一直很想有人教他,希望有人对他说实话。从他上次奥运会至今,这是让我印象最深的变化之一。老K教练遇见了或许是此生能遇见的最有才华的选手,以后也不会再有。但我看到,他就像教杜克的大学生一样,调教勒布朗防守的脚步。”
要在老K手下打球并不容易,但杜克的毕业生都觉得詹姆斯有这潜质。“你知道吗?勒布朗完全可以在杜克立足,”那几天在热火队友和詹姆斯做队友的巴蒂尔说,“我可不是见谁就说这话的。有许多全明星球员都没资格为杜克打球,勒布朗却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有这能力,还能‘幸存’下来的人。”
“你必须有足够顽强的心智,还必须懂得比赛——不能呆呆地站在场上,傻呵呵地跑来跑去,”巴蒂尔解释道,“必须为球队而战,必须无私——这些,都是勒布朗所具备的品质。”
未能在杜克相逢,勒布朗与老K却在美国国家队延续着情分。詹姆斯2004年入选国家队,2006年的日本世锦赛是两人的第一次合作,但是一枚铜牌的经历却并不完美。2008年奥运会之前,老K做出了一件挺疯狂的事情——他飞去了俄亥俄州的阿克伦,詹姆斯的家乡,为的就是在詹姆斯成长的圈子里更好地了解他。
这一切,詹姆斯完全是事后才知道的。就在那支美国国家队以全胜的战绩完成“救赎之旅”后,詹姆斯悄悄地告诉老K:“我知道你做了啥。”
“我可要指望你哦,”老K愉快地回答道。
场上场下,都是师徒
2012年的奥运会是老K最后一次作为教练率队征战奥运了,而詹姆斯自那之后也再也没有代表美国队参加过世界大赛。如今美国队的主教练已经换成了波波维奇。除非老K进军NBA,否则詹姆斯与他的师徒缘分就无处延续了。
但两人都不这样看。“如果能为自己选择一名大学教练,对于许多人,老K教练一定是第一选择,”身为詹姆斯的好友,韦德就有亲身的感受,“他们俩私人私交甚笃,老K有时候会去‘逼’他一把,这可是勒布朗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你可以看出来,他们彼此都很享受这样的关系。”
场上场下,几乎是詹姆斯祖父一辈的老K都毫不吝惜自己的教诲。虽然伦敦摘金之后,他还略显“失态”地称赞詹姆斯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篮球选手”,其实就在几年之前,他还挺为詹姆斯成长的环境担忧呢。
“对他来说最为分心的一件事,就是赢得了太多的关注;而这之前,他本配不上那么多(关注),”回忆起那个年少轻狂的詹姆斯,老K保持着客观与冷静,“但这并不是他的错,他之后赢得的那些关注,都是他自己争取来的。他正在逐步成长,在职业生涯的黄金期,他正在成为一段传奇。”
7年时间,詹姆斯从20岁的毛头小伙,成长为27岁的NBA总冠军;而老K在2012那一年,也到了65岁理应“退休”的年纪。虽然不会再担任美国国家队主教练,但杜克的教职他不愿轻易卸下。这一场普通的季前赛,以杜克主教练的身份莅临现场,只是因为场上的热火6号,在这7年间一次又一次点燃了他对篮球的热情。
“我不是东征的十字军,不会改变别人的信仰,”此前,老K实话实说,“但是一旦有人问我关于他的问题,我就会实话实说。惟一的答案就是——他很优秀。他真的很优秀,我爱勒布朗。有勒布朗在身边,我就充满了活力。”
但是这一次,没有执教任务的老K却如慈祥的长者,安静地在场边为詹姆斯的每一次表现鼓掌。
“我们俩关系很棒,从2005年起就一起合作了,”赛后,詹姆斯又愉快地谈起了两人的关系,“每年关系都会更上一层楼。我从一个年轻人成长为男人,再成长为球队的领袖。他帮助我逐渐开发自己的潜能,为此我十分感谢他。”
当年看到詹姆斯那个“天择之子”的文身时,老K教练也开玩笑地也想弄一个。但詹姆斯挺认真地告诉他:“不行,天择之子只有一个。”
经历了如此漫长的情分,如今坐在场边的老K,理当没有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