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12月28日在主场败给了东区劲敌猛龙队,让凯尔特人的战绩稍稍下滑至22胜8败,但当时凯尔特人的行情却是看涨,因为接下来的赛事虽然相当密集,对手的强度却相对低,除了七十六人外,得要到一月中才需要面对雄鹿。这一段九场比赛里凯尔特人要面对公牛队两回,此外黄蜂、老鹰、奇才、活塞都是败多胜少,西区的鹈鹕与马刺也都在后段班,可说是大肆进补的好时机。
但在一月的九场比赛中凯尔特人只拿下4胜5败,其中一月初的头场战胜老鹰的比赛是在一开赛就大幅落后,最后使尽了全力才在下半场逆转。第三场面对有老朋友小托马斯在阵中的奇才,尽管奇才主力几乎全数挂病号,凯尔特人还是在泥巴战里吞下了败仗,之后遇上总教练史蒂文斯执教时始终难以克服的马刺更是一路落后到底,惨遭马刺队毒手。
即使是再乐观的球迷,在败给七十六人吞下三连败后都开始担忧,虽然两场大胜损兵缺将的鹈鹕与再次遭遇的公牛拿下二连胜,但对活塞与公鹿的比赛里凯尔特人又故态复萌一路落后再苦追,让战绩又再下滑到27胜13败。
赛季将近过半,虽然依然居东区第三位,但与首位的雄鹿已经拉开到8.5场的胜差,从12月11日开始,凯尔特人面对步行者队、七十六人队、雄鹿队与猛龙队的六场比赛里更只赢得一胜,让球队未来仿佛垄罩在雾霾之中。
如果以一月份作为分界点,凯尔特人在一月后的OFFRTG(每100次进攻机会的得分)仅从111.8小幅滑落至110.7,但DEFRTG(每100次进攻机会的丢分)却从104大幅攀升到109.8,原本7.8的NETRTG(每100次进攻机会的净胜分)也仅勉强以0.9保持正值,防守的溃败很明显的是这一波最大的问题所在。
如果每场都关注凯尔特人,应该会发现在月初老鹰与公牛的比赛里凯尔特人被两队的外线炮火猛烈攻击,老鹰在三分线外出手45次,以35.6%的命中率投进16球。公牛的三分出手次数较少仅34次,但却以38.2%的高命中率砍进了13球,让凯尔特人的防守承受莫大压力。
在12月31日前凯尔特人每场将对手的三分命中率压低在联盟的九位的34.2%,但是一月中却让对手命中率攀升到36%,排名直线滑落到第20位,无论是在极度强调三分线防守的现代篮球或是史蒂文斯的防守哲学中都是极为糟糕的成绩。
如果更进一步分析,会发现对手的三分球出手数字在一月中是不升反降,从34.1次下修至32.1次,巧合地让场均三分球命中数维持在11.6次。因此,如果将焦点放在三分线外会迷失方向,因为真正导致一月份的失分从103.6分暴增到110.8分的原因并非对手提升的三分球命中率,而是每场从43.7%大幅增长到47.6%的总命中率。
主要的差距自然是来自两分球。一月里对手的两分球出手次数从52.2次增加至54.3次,命中率则从49.99%提升至54.4%,每场进球数从26.1次大幅攀升至29.6次,这才是失分最主要的来源。
如果将焦点转向对手的投篮位置,会有更清楚的轮廓。一月份里凯尔特人将对手在左右两侧底角的三分线命中率向下压低至35.5%与33.3%,弧顶的三分球命中率虽然上升至36.7%,但由于出手减少四次影响相互抵销。
在限制区里对手的命中率小幅爬升,但出手数也相对降低,与三分线外同样相互抵销,甚至命中数还从16.6次降低到15.8次。换句话说,在现代篮球最在乎的篮下与三分线外,凯尔特人的防守并没有出大乱子,但在出了限制区后却是完全不同的故事。
在禁区中的非限制区里凯尔特人不但让对手出手从13.8次增加至14.8次,命中率更由34.3%陡升至43.6%。而在禁区外的中距离出手更由11.9次大幅攀升至15.1次,命中率更从39.8%失控至48.5%,两者都提升了将近一成的命中率。
在现代篮球的观念里将对手驱离出篮下地带,并压制三分线外出手是主流观念。一月里凯尔特人的对手在限制区里出手减少,而一般认为投篮较无效率的非限制区与中距离的出手则大幅攀升,乍看之下凯尔特人的防守策略相当成功且符合潮流,但实际情形却是完全相反。
虽然霍福德嘴里嚷嚷着不想打中锋,也顺利离开凯尔特人到能够让他打大前锋的七十六人队,但打大前锋的霍福德却一点也不快乐,还因此成了引爆七十六人队内哄的导火线之一,十二月中之后七十六人的战绩甚至不及五成,这也再次证明球员内心的小剧场与真实篮球世界的差异。
但无疑地,少了霍福德让凯尔特人的禁区堪虑,但至12月底凯尔特人的每场禁区失分(PITP)仅有42.6分,这数字不仅高居联盟第四位,还要远低于霍福德坐镇时2018-19球季的45.9分、2017-18的43.8分或是2016-17的43.2分,原本被认为是大问号的禁区反而成了最稳固的区域。
这出人意料之外的结果实际上是凯尔特人用尽全队力量防堵禁区的成果。一改过去让霍福德一人防守整个禁区的策略,凯尔特人改采全员退缩巩固禁区的模式,当对手突破第一道防线切入禁区后,不仅原本的防守球员持续追击,中锋丹尼尔·泰斯或坎特从内线外推夹击,强边的防守者也回身协防,让对手陷入至少三人的包夹,由于凯尔特人大多时间在场上摆上三小前锋,因此有足够的身高能够遮蔽对手的传球视线,让另外两名队友可以伺机阻断对手的传球,或是迫使对手在不利的状态下出手,造成对手的命中率下滑,必要时甚至加入第四人直接围剿动手抢球。
这样的防守模式让凯尔特人在十二月底前每场制造对手16次失误居联盟第八位,每场更利用对手失误拿下联盟第七高的18.2分。
凯尔特人的快速的切入后外传让切入的球员不至于过度深入禁区而被凯尔特人的包夹网切断传球路径,反覆的切传则有效的打乱球员防守的节奏,成功地撕裂凯尔特人的防守阵势。老鹰之所以最后功亏一篑,是因为球队的阵容深度不足以维持全场的反覆切传打法,让凯尔特人有机会不断的追回失分,而老鹰阵中多为年轻球员,经验不足以在最后关头稳住阵脚,让凯尔特人能够逃过一劫。
但在面对马刺的比赛里,马刺队的庞大后卫群与小前锋德罗赞的速度飞快,让凯尔特人的三个小前锋完全无法跟上节奏,只能一路追着马刺球员的车尾灯跑。德罗赞、穆雷、福布斯、德里克-怀特与卢尼-沃克身高最高不过六呎六,却打得凯尔特人毫无招架之力,五个人和得89分,彻底粉碎了凯尔特人的防守。
如果从投篮分布图来看,更可以清楚的看到马刺队在中距离对凯尔特人的巨大伤害。
在对手逐渐识破防守设计下,凯尔特人教练团在对奇才的比赛里开始较明显的尝试放弃全员内缩,取而代之的是当对手穿过人墙后原本的防守球员不再深入禁区,而将球员交接给下一道防线,本身则回身防守原本的人墙,同时间位于强弱两边的球员也不主动包夹。好处自然是所有在外围的对手都保持随时有人对位的状态,减少对手切入后外传被抢投三分机会,也减少被拉出一波大比数进攻的可能性。
因此对奇才队与下一场对马刺的比赛里不时出现球员因为不熟悉换人规则而对撞或是匆忙间用最原始的推人方式指点队友防守位置的画面,面对越打越熟练的马刺,这样慌乱的防守阵式自然成了最甜美的猎物。
但这套新的防守方式最大的问题还是凯尔特人的中锋已经由可以快速移动补位的霍福德与强悍的贝恩斯换成了以努力弥补天分的泰斯以及一向攻优于守的坎特,因此让泰斯或是坎特接手独自面对切入的后卫或小前锋时,就成了对手得分的契机。
这个改变,让原本是廖化的奇才替补控卫史密斯成了赵子龙,像是练了神行百变一般自由出入禁区,最后拿下以18投12中的高命中率拿下27分,也让原本就是赵子龙的德里克-罗斯开了无双,以13投11中的超高命中率拿下22分,他全场唯二未进的出手,就是三分球。
虽然肯巴-沃克的防守比过往在黄蜂时进步,但凯尔特人教练团并不放心让他面对对手最好的后卫,例如对上活塞就舍罗斯让他负责防守斯内尔。尽管斯内尔的低进攻威胁力减少了沃克的防守问题,但是这却让凯尔特人得要用身高较高但速度完全跟不上罗斯的海沃德来负责防守罗斯。就看到海沃德只能整场追的罗斯跑,绕过人墙后则赶忙回身去负责换防德雷蒙德。只是,连海沃德都追不上的罗斯根本不是泰斯能够单独处理的对象,还没有站稳脚步就已经让罗斯一溜烟不减速的端汤上塔轻松得分,或是更多时间让他有机会在中距离急停出手取分。
而当罗斯下场,改由射手米哈依柳克操刀时,泰斯或坎特的速度虽然能够跟上体能天赋较差的米哈依柳克,但换防之后的德拉蒙德却又拥有完全的身材与体能优势,于是放慢脚步的米哈依柳克稍微带开凯尔特人的中锋后,不仅可以利用外线准度在外线出手得分,也可制造了德拉蒙德在中距离轻松抛射或是强行压入禁区取分的契机,让德拉蒙德全场6投6中拿下13分、13篮板与7次助攻的成绩,凯尔特人顾此失彼的防守也让年轻的体能怪物西科有展现天赋的机会,拿下耀眼的24分,命中率是略逊于罗斯的13投10中。
这场比赛活塞有五位球员命中率超过六成,成了本季最难堪的比赛之一。
如果以数据来看,凯尔特人在一月份制造对手失误的数字下滑至13.9次(第12位),利用对手失误得分也下滑至15.8分(第17位)。对手在中距离的出手15.1次居第四高,48.5%的命中率则高居第三差,中距离成了球队在一月份最大的痛点。原本在十二月底缴出生涯最佳1.5次阻攻的中锋泰斯在一月下滑至1.1次,他原本就偏高的犯规更在一月份增加至3.8次,换算成每36分钟将高达5.9次,让原本就相当单薄,又有威廉姆斯与文森特挂伤号的凯尔特人禁区更加吃紧。
对凯尔特人而言,最大的困扰可能在于最后两战里塔图姆与布朗先后缺阵,让球队得以排出以防守见长的斯玛特担任先发后场,使得球队有较为均衡的防守阵容,但两场比赛却让对手分别有60.3%与49.4%的投篮命中率与37.5%与51.6%的三分球命中率,除了对手手感奇佳外,凯尔特人经过半个月还是无法找出病因,也无法找出解答,成了后半球季的一大隐忧。
毕竟,不是每支球队都有字母哥这样一遇到斯玛特就一筹莫展的对象,让凯尔特人能保有谷底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