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代人,经历过当年的SARS。
那是2003年,姚明刚进入联盟:作为状元打得很让国人骄傲,也让美国人赞不绝口,更让休斯顿这座城市开始YY下一个“大梦”的到来。
那时候我上初二,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下午第二节课的下课前夕,吩咐坐在班级后门旁边的同学在铃响的瞬间打开门,然后我会抱着篮球一路小跑到操场去“占”场子。
对篮球的喜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这一爱,就是18年。
而那个时候,当提到NBA,绝对避不开的一个名字就是——科比-布莱恩特。
那是一个“东艾西科,南麦北卡”的分卫时代。而那时候的科比,如果按照现在的评判标准来说,在个人成就方面已经远远领先其余三人——毕竟三冠在手。当其余三人毕生都为了得到一枚总冠军戒指而努力奋斗之时,科比在那个时候的目标就已经是“成为NBA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了。
我在中考的时候赶上湖人F4总决赛不敌活塞,那时候还看不懂球的我只能听着身边的人灌输“科比奥尼尔有矛盾,和马龙也有矛盾,科比不会传球给他们俩”的荒谬言论连连点头。然而十几年过后当我重温04年五场总决赛时:能看到的只是奥尼尔在其他球队身上的统治力在双华莱士面前不复存在;能看到的只是佩顿在比卢普斯的干扰下能做的事情只是将球从后场运到前场;能看到的只是马龙完全找不到自己在进攻端的位置,场上作用甚至不如身边的德文-乔治;而科比在几乎全员哑火的情况下扛下了大量的出手权,而防守端无论是单防汉密尔顿还是后几场单防比卢普斯都几乎无懈可击。
但是科比背上了几乎所有的指责,从结果导向来看——奥尼尔的愤而出走,马龙的黯然退役,佩顿流浪一圈又跟着奥尼尔在热火“混上”了总冠军。这一切都让科比在那几年的口碑跌倒了极点。
我不知道大伙有没有这样一种感受:有的时候100个人中有99个人会对你称赞,但剩余那对你不满的唯一一人,你反而会更加关注他的说辞。
然而对于2005-2007年的科比来说,他的身边的骂声、嘘声、抱怨声绝不止那个“1”:
得分多了赢球——本来可以赢得更轻松,就为了刷得分!
得分多了输球——刷数据实锤,得分高不赢球有什么用?
得分少了赢球——队友发挥出色,就应该让队友多打打!
得分少了输球——给谁这么多出手都能得这些分,“铁匠”!
(有没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然而,无论怎样的谩骂,我们看到的科比,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场比赛中有消极的表现,也从来没有过嬉皮笑脸不认真对待比赛的作秀,更没有对着裁判、媒体、管理层喋喋不休的抱怨。
科比的比赛,看多了你会慢慢发现:只要有科比在,总是能带给你惊喜。无论是三节62分,还是逆转猛龙拿到的81分,亦或者06季后赛首轮VS太阳G4的常规绝平+加时绝杀、08西决VS马刺G1的下半场惊天大逆转+第四节得分超马刺全队。
然而,那个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球迷,通常都是冲着姚明去看的比赛。
直到湖人的两连冠。
我还记得湖人09年战胜魔术夺冠后,我的大学同班同学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不懂你们为什么都喜欢XX队,科比多牛掰啊~”
这哥们平时不善言辞,讲不出大道理来,只是在我们一帮人都在看某队时,自己开着个二手的台式电脑在NBA录像网[www.nbalx.com]上各种找湖人队的播放资源。
当时我不太理解他的心理。直到下一年穆里尼奥带着国米拿了欧冠,我看到一个同样不善言辞的高中同班同学在自己的QQ空间里发了一条状态庆祝国米夺冠,然后我在翻看他的空间相册时翻到了太多不同时期的国米球员照片,以及自己穿着各赛季国米球衣的照片。
那时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如果爱,请深爱。
在09、10拿到两连冠之后,科比的风评好了很多,但坚毅的眼神和偏执的个性依然不改,一直到2015-16赛季自己宣布将在赛季结束后退役的言论出来后,科比的气质明显变化了——说是巡回演出,我觉得更像是“黑曼巴”在对每一座城市释然:解除警报,回到自己最舒服的状态。
直到北京时间2016年4月14日,湖人主场迎战爵士。比赛过程不赘述,但60分的表现似乎是在提醒各位:我还能行,但是不重要了。
那一年,我27岁,上班的第五年,基本找到了自己对未来工作方向的定位。
这篇写了很多,不太像是缅怀。但我想表达的是:当你回顾一名伟大球员的职业生涯时,如果与自己的成长时间段刚好有重合的地方,或许会令人更加深刻。姚明的职业生涯并不长;而包括00-10年间的麦迪、沙克以及近10年的杜兰特、哈登、库里又与自己的成长时间段存在着断档。
而科比的名字,始终伴随着自己从看球至今的18年。
然而,一切在今天凌晨戛然而止了。
当凌晨4点,一个朋友连续给我打了三个电话告诉我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时,当时还没醒过味儿来。但是在意识逐渐清醒后,绷不住就是绷不住——
我后来发了一条微头条,将科比评为“历史上最伟大的得分后卫”,当然我也猜到会有人拿这个说事(结果真的有)。但是不重要,除非是四五十岁甚至六十岁的朋友能够清晰地将乔丹从成长、打法变化、球队作用、攻防两端表现以及数据上与科比-布莱恩特进行对比并得到“科比哪哪都不如乔丹”的结论,否则我还是比较推崇家父的一句话——“科比在某些方面实际上已经超越了乔丹”。
R.I.P. 一路走好,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