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4日讯 上周,我于午夜从印度尼西亚逃离 。之后,我留在了罗马尼亚的机场,因为土耳其政府吊销了我的护照。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个周末。你可能看过我上传的视频。
上周六是我的生日,我25岁了。
我在那一秒无家可归,就像这样。
那是个奇怪的生日。
政府剥夺了你回家的权利,这是一件多么疯狂的事情,亦或是剥夺了你旅行的自由。那不是因为你有任何实际的犯罪行为,只是因为你所说的话和你所坚信的事情。
这就是埃尔多安政府对我做的事情,这就是成千上万的土耳其人民在此时此刻所遭受的事情。对于埃尔多安政府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演讲自由,所以他会惩罚任何在演讲中与他唱反调的人。在华盛顿,你可以了解到有关上周政府反对者被打的详情。
如今,我回到了美国的土地上。当我在机场看到“欢迎来到美国”的标牌时,我从未感到如此的如释重负。
我很好,但其实也不那么好。你知道吗,我很幸运,我的故事有一个令人开心的结局。但是仍然有成千上万的土耳其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却难以有开心的结局,他们可没有那么幸运。
你们需要知道这就是土耳其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更加关注人权被践踏的事情。在过去的一年里,这里的情况越来越糟。这不是我的观点,我们或许不知道土耳其内部所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们都能了解到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报纸和媒体都被限制,学术研究被罢黜,和平反对被禁止,许许多多的人们被毫无根据的指控送进监狱。关于折磨,强奸甚至更加糟糕的报道屡见不鲜。
想想吧,如果埃尔多安政府对待一个NBA运动员都是如此,那么他会如何对待其他人?
现在我将告诉你,我是如何在生日前夜逃离印度尼西亚的。我在酒店睡觉时听到了敲门声,我就知道一切都开始了。
我用了“逃离”这个词,是因为我确确实实是这样的感受。那不是电影,那是真实的事情。我没有在开玩笑,如果被送回土耳其,我可能就此销声匿迹了。数不清的教授,律师,法官,医生,还有其它人被送进了监狱,而他们的罪名就是因为为自己发声罢了。
那时,我还在印尼为孩子们筹办篮球诊所。那是为了我的基金会,埃内斯-坎特光明基金会。周五,在离开了诊所后,我回到了酒店并且就寝。
在2点半时,我被吵醒了,有人在敲我的门,那是我的经理,他看起来十分严肃。
“警察正在找你,”他说。他已经从当地的联系人那里接到了电话,印尼警方在今天傍晚时来到了我的诊所。为什么?因为他们收到了土耳其政府的电话,他们将我描述为“危险的男人”。
现在,他们找到了我,说想要找我“谈谈”。
如果你来自土耳其,那么你从来不该单纯的认为他们只想“谈谈”。
当地的联系人建议我们在早上去见警察。休想,我的经理不想让我陷入危险。我们决定离开,至少,我们在所有人还处于睡梦中时,更有机会逃离。
在凌晨3点10分,我们买好了机票。我们在凌晨3点半搭上了电车。那时天色仍黑,我们无法确定是否一直在被人跟踪。登机时没有遇到麻烦,但是我一直非常紧张,直到我们起飞离地的那一刻。那是5点25分的航班。
我想我已经安全了,但是土耳其政府一定对我的逃跑成功感到非常愤怒。
当我在布加勒斯特着陆时,我不需要再逃离埃尔多安了。
我认为你们都应该想一想,土耳其政府把我定义为一个“危险的男人”意味着什么。
我从未打破任何法规,甚至没有过超速罚单,什么都没有。但是我很危险,为什么?
但是如果你对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艾尔多安有所了解,那么你就会明白这些都是情理之内的事情了。
自从去年政变失败开始,埃尔多安就将政府转变为独裁政府了。任何反抗他的人,或者与政府唱反调的人,都会成为目标。这不是我说的,你可以从新闻中了解,或是问问国际特赦组织。
我将我脑中所坚信的事情讲了出来,我一直都是如此,我在推特上发表意见,脸书上都是关于土耳其人民所遭遇的糟糕的事情。我想全世界的人都能够了解到那里人权被践踏的事正在发生着。
对于埃尔多安政府来说,这些让我变成了一个危险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上周六滞留在了罗马尼亚机场的原因,正如我所告诉你的,这是个奇怪的生日。
我还记得我的21岁生日,4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在土耳其庆祝,在家与我的家人一起。我的妈妈做了土耳其的家乡菜。我想那是我妈妈做过的最棒的一餐。
但是在过去的两年内,我再也没能回到土耳其,我也两年没能和我的父母交流了。我的兄弟告诉我他们很怕到公共场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再也无法回去了,或者再也没法见到我的父母了。一天,我的父亲到一家便利店买东西,那个收银员冲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痰。他告诉我的父亲,那是因为我。我对此感到十分糟糕。
我在土耳其也没有朋友了。我曾经是有的,在去年政变失败之前。但是现在,他们无法再同我交谈。如果他们联系我,便会被送入监狱。即使是在推特或是脸书上对我进行关注和点赞,也会让他们陷入麻烦。